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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leo/子婴×容齐】弓背霞明剑照霜(中)

隐忍复仇子婴×搞事业狂魔容齐



两位“打落牙齿和血吞”十级学者的battle



HE是我最后的倔强。


前文:(上) 



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日不停,控制毒性的药物因而未能按时送抵上郡。时隔七年,容齐又一次发病,这毒经年累月不发,此时没了药物压制,反噬得更为厉害。


他毫无征兆地咳出几口血便陷入了昏迷。不过容公子也的确是个奇人,昏迷之前想不起要叫人,倒没忘把沾了血的巾帕塞进怀里藏好,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,若不是侍卫交班时往帐里看了一眼,他能孤零零地在地上从艳阳高照一直躺到月上中天。


那几口鲜血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生命力,此刻他的面色已成了煞白,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,手背上都泛着不正常的深青色。


子婴来看他之前还当是普通风寒,因为容齐一旬里总有七天身子不好,风寒灵当茶水一样的喝,可见他这样的状况便知道大事不妙,正要转身出门去催医官快些过来。容齐不知是梦见了什么,忽地抬手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,子婴只好一面叫侍卫去催,一面把自己的手递给他。没想到这人病中衰弱,手劲儿却比平常大得多,固执地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撒手。


直到医官进帐,子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事有不妥,想让他把手放开,却是掰都掰不动。只能面不改色顶着尴尬请医官诊治,那医官把过脉之后皱了许久的眉,也不说话,只是一直紧张地捋自己的一把灰白胡子。


子婴已是心急如焚,见他捋了半天都捋不出个所以然,只好语气严厉地发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
他毕竟是秦国的小公子,这一问吓得老头一哆嗦直接一跪,不管不顾地痛呼:“齐先生脉息虽微弱却无异常,的确断不出病啊!”


“既已昏迷,怎会无恙?我只问你,现在当如何?”


“现如今,只有等…等齐先生自…己醒过来。”医官已吓得说话都磕磕巴巴。


他是营中资历最老的医官,若是他说要等,便只能等,等容齐自己撑过这一劫。子婴眉目间闪过痛色,悄悄收紧了被他握着的手。


容齐昏迷了一天一夜,睡得很不安宁,总是陷在梦魇里,眉死死拧着,浑身都是冷汗,子婴被他抓着手,白皙的腕上青一块紫一块,却是一声不吭地守了他一天一夜,扶苏来劝也不肯离开。



医官说得其实没错,第二日午间容齐就已经有了要好转的迹象,血色重新出现在脸上,手臂上的青色也褪去不少。


当容齐醒来时,先瞧见了蜷在他榻边的子婴,之后才发现自己紧紧握着的那只手,他赶快放开,呼吸都有些不稳,刚睡下的少年被他这动作惊醒,抬头直勾勾地盯住他“你醒了?可还有哪里不适?要不要喝些水?”


容齐看他这一副紧张相,知道他是被自己毒发的情态吓到了,有心安慰他:“什么事都没有,我好得很,只是有些累了而已。”


这是何等敷衍的解释,子婴并不想就此被糊弄过去,眯起琥珀色的眼睛继续盯他,大有看到地老天荒的架势。


容齐被他看得发毛,微微侧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,懒洋洋地随意寻了个话茬:“你父亲上次问了哪篇策论?”


这便是先生对学生的问话了,即使子婴还想知道上一个问题的真正答案,也不得不答他这一问。


“本是该问《周书•康诰篇》,但父亲却只问,我想不想回咸阳。”子婴闷闷地答他。


“哦?”本想随便问点什么,好快些把子婴忽悠走,再不提他毒发的事,听到这个问题后容齐也开始好奇,哑声问:“你如何答的?”


“我不想回咸阳。”子婴回答得干净利落,“父亲说上郡生活艰苦,我倒不觉得,上郡比咸阳自在得多。况且这苦父亲受得,先生受得,众将士和百姓受得,我怎会受不得?”


听了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,容齐微微笑了一下,薄红的眼尾含着笑意,又问他:“你总不能永远呆在上郡,以后呢,以后你想去哪?”


子婴怔愣了一下,倒不好意思了起来,“你说过的,你的家乡就很好,我还从未见过楚地景色,若是能亲眼得见……自是极好。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,纵使两人挨得近也听不分明,容齐只好再靠近他些,“你说什么?”


子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慢吞吞地试探:“齐哥哥愿意……和我同去吗?”


这话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,但少年人的情意从来长在春草下,风一吹便藏不住端倪,更何况少年这一刻铁了心要让容齐看到,这样的情态下说出来的话,全然就是表白了。


容齐的心猛地一跳,回应着少年的热烈,怎会不想呢,只是他并不是面前无忧无虑的子婴,而是被灭了国的落魄公子,心机深重地寄人篱下。就连两人的相识,都源于一场蓄满恶意的筹谋。


但他更怕,怕从此失去了他,于是他缓缓把目光从帐顶移回到子婴的脸上,伸手勾住他的手指,说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:“愿意的。”


子婴一下子找回了不知丢到哪里去的三魂七魄,雀跃地惊呼:“齐哥哥,你是说真的!”


不等容齐反应,他便回握住容齐苍白的手,起身飞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。


容齐轻轻闭上了眼。




是从哪里开始错了呢?一切都偏离了容齐原本的规划,事情发生之快让他来不及招架。


是了,始皇帝的诏书来得太不是时候,内容也完全不对。那封诏书内容很简单,上面清楚地写着,命,扶苏,自尽。


看到那封诏书的人没有一个相信那是出自皇帝的口谕,除了扶苏,他一滴泪也没有流,只是颤着声把子婴托付给容齐和蒙将军,嘱咐子婴千万远离咸阳,越远越好,随后拔出匕首,自尽而亡。


在亲子的面前。




子婴还跪着,握着匕首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扶苏停灵的营帐中跪满了无声悲泣的将士,容齐把他们请出去,自己跪坐在子婴身边。


他伸手揽过子婴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。子婴没有反抗,任他抱着。容齐看着他,恍惚间觉得他的脸上似乎还沾着血迹,点点殷红怎么擦都擦不掉。


思量很久,容齐轻声开口,像是诱哄:“跟我走吧,我护着你,我们再不到咸阳去。”


子婴哆嗦了一下,从他怀里挣出来,眼神一霎变得狠戾,“不,我要回咸阳!”





人人都道,扶苏公子唯一的儿子,曾经才气逼人的公子婴,疯了。


赵高把他接到咸阳驿馆时,似乎对他现在的样子很是满意,笑着看了他一个时辰,随后下令让驿馆的官员好好为公子婴接风洗尘。


公子婴对此浑然不觉,他到了新的地方很不适应,只顾瑟缩着抱着怀里的木雕偶人。


像是紧紧抱着那个为他雕人偶的人。


子婴亲眼目睹父亲自尽,一时受了刺激,竟直接发了疯,秦国宗室们把他接回咸阳,以抚恤扶苏遗孤。


公子婴的病情很是厉害,半夜也不睡觉,随便举着什么东西在房里敲敲打打,时而惊惶地大叫两声,吓走了一个又一个守夜的宫人,一月之后竟无一人敢为他守夜,驿馆官员也束手无策,所幸子婴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,就由着他们去了。


彼时他仰面躺在地上,一只手臂的袍袖捋上去,让裸露的皮肤紧贴着冰冷的石砖来保持清醒,焐热了就换另一块。另一只手拿着个漆瓶坚持不懈地往地上锤着,发出笃笃的钝响。


初到驿馆时,子婴每夜只睡两三个时辰,身子像猫儿一样蜷成一团,起先几个守夜的宫人见过他的样子,都当他是害怕新居室,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是因为他的怀里藏了握着刀柄的手,防着他那个以杀人为乐的小叔随时会想起要了他的命来玩玩。


当没人敢再为他守夜时,当所有宫人看他的眼神全部由怜悯同情一点一点变成鄙夷不屑时,他想,现在我是个疯子了。




赵高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。


驿馆给他提供的饭食很简陋,一碗清粥,一碟不知是什么时候做的小菜就是一餐饭——因为疯子从不讲究吃食。


子婴哆哆嗦嗦放下人偶,一把抄起粥碗喝起粥来。忽然,筷子戳到了什么东西,他颤抖着把那异物捞出来,是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瓷片,再搅了搅,碗底是细细碎碎的碰撞声。


赵高此时正看着他,他飞快地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。一边想着,一边把夹了瓷片的筷子往嘴里送,喝了一大口粥,又有几块碎片滑进了他的口腔。


碎片果然很锋利,往下吞咽时像刀子割着喉咙,火辣辣的疼。子婴痛得哭起来,委屈的样子倒像个神智未开的幼童,血水混着粥饭吐出来,洒在他的前襟上。


赵高彻底放了心,把他安置到了扶苏从前的宅邸。



胡亥死于赵高之手,当这个消息辗转传到子婴的耳中时,他清楚地知道,父亲的仇马上就能报了。


果然,赵高欲自立为帝,首先选中了他这个最好控制的秦国皇室血脉。


登基那天,百官侍立两旁,赵高站在最高的阶梯上俯首看他,就像在看龙椅下的一段玉阶。子婴疯疯癫癫地跳上长阶,抬眼盯紧了赵高。赵高却不置可否,任由他盯着。


不过是个疯子罢了,赵高想。




赵高一步跨进了大殿,一声声唤着:“陛下?陛下?”却不见他步履有任何的焦急,悠闲得倒似在逛御花园。殿内连个鬼影也无,他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方寸之间,刺得人头皮发麻。此时是正午,晦暗的大殿与外界形成了极大的反差,更显得森然。


宫人来报,半个时辰前,子婴冲进殿,以为宫人们要害他和他怀里的“儿子”,又一次吓得大声呼喊,让所有宫人退下,情急之下还把头往柱子上撞,看见自己流出的血竟露出兴奋的神情。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动作,纷纷撤到殿外,赵高只得自己来寻他。


疯了,真是彻底疯了,不过只有这样,才更方便他取而代之,思及此,赵高的笑意更深了几分,平日惯于假笑的脸倒露出些真情实感的高兴来。


大殿正中静静躺着一个人偶,赵高认得,就是那疯子的“儿子”。


赵高顺着那个方向望去,马上在重重帷幔下发现了子婴的鞋,是时候结束这场幼稚的游戏了。他放轻脚步挪过去,拿出哄骗孩童的语气:“陛下?老臣看到您啦,跟老臣回去吧。”说罢猛地伸手揭开帘幕,却没看到想象中的那张脸,罗幔后,只有被人故意摆下的一双鞋。


忽然,背后传来一个声音,“好,我跟你回去吧。”这声音与他多次听到的不同,是清清冷冷的,无比正常的语气。


正……常?赵高已经来不及思考。


因为一柄锋利的匕首,从背后正正地插进了他的胸膛。



TBC


后文:(下) 

*子婴:勾了我的手,就是我的人啦~


*刺杀赵高复仇成功是子婴这个人物的华点,我太粗糙了写不出那种紧张的节奏感(抱头跑)


*关于后半段容齐没有出镜:

齐鹅:忙着在战场吃沙子,勿cue.

(下一节有暴躁齐鹅一把薅回他的小兔崽子)


*我  渴  望  评  论  和  小  心  心(幽 幽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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